另一方面,虽然库里安在甲骨文的收购普遍被认为有助于发展甲骨文的业务,但他在谷歌完成的收购对该公司的影响尚不明显。一名前员工表示:“时间将证明,(库里安)继续在这里走他的老路子是否有效。”这名员工对 Looker 和 Elastifile 等收购是否有价值表示怀疑。
大举并购之外,库里安也没有忘记加深与生态系统中合作伙伴的联系,包括与开源软件公司,如 HCL、Splunk 和 NetApp 等达成深层次合作。(NetApp 的首席执行官是库里安的孪生兄弟乔治 · 库里安。)
更有趣的是,他邀请合作伙伴更多地参与销售流程,目标是实现 100% 的客户参与。2020 年初,他首次邀请合作伙伴参与内部销售会议。
谷歌云合作伙伴 Tigera 的首席执行官拉坦 · 提普尼(Ratan Tipirneni)说,在库里安之前,合作伙伴进入市场的策略在谷歌云基本 “不存在”。
库里安也为合作伙伴提供了新的资源,比如绩效评估方法、可以展开合作的针对行业的内部销售团队,以及更多的认证项目。合作伙伴还表示,在同他们自己的客户协商时,谷歌云也给予了合作方更多的灵活性,比如允许他们捆绑多个谷歌产品,或者为其他谷歌云的服务申请云优惠。

▲ 图注:SADA Systems CEO 托尼 · 萨福恩
SADA Systems 是谷歌云的另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是一家位于洛杉矶,帮助公司完成应用程序迁移和数据库管理的专业服务提供商,该公司在 Google 合作伙伴生态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其首席执行官托尼 · 萨福恩(Toni Safoian)说:“这样的策略有两个基础(库里安的策略)。第一是强烈的求胜欲,类似于甲骨文那般的求胜欲,这种求胜欲在谷歌云倒不是很常见。第二,获胜的代价是什么?大量的商业灵活性、法律措辞灵活性、执行速度以及非千篇一律的捆绑。”
甲骨文思维与谷歌的宠溺工程师文化
但是,也有知情人士表示,库里安的到来,也带来了文化上的冲突。他的甲骨文思维有时与谷歌精神格格不入。
2019 年中旬,谷歌的云计算服务出现一系列中断,其中一次事故使得谷歌自己的服务,以及 Snap 和 Spotify 等一些重要客户的服务都出现了故障。
库里安和其他人认为,谷歌工程师的个人编程项目不利于谷歌云服务的稳定性。根据三名知情人士称,库里安给员工写了一份备忘录,题为 “可靠性重置”。他在备忘录中告诫员工,务必重视起他们的行为对谷歌云客户的影响。这番话在甲骨文这类企业软件公司可能再平常不过,但在谷歌内部却有点水土不服。毕竟,谷歌长期以来一直对顶级工程师 “十分宠溺”。
在库里安和恩斯林的带领下,谷歌云已经拿下一些知名的大客户。曾经,谷歌云服务被认为是一个小众服务,擅长的领域主要为 To C 端,其强大的搜索基因决定了其难以做 To B 业务,其用户也都是来自技术性比较强的互联网公司(如 Spotify 和 Snap)的工程师。现在,谷歌云正在跟一系列知名的企业品牌建立业务关系。通常,这些企业品牌的技术预算也更充足。
一名知情人士透露,去年,谷歌扩大了与沃尔玛的合作关系,说服了这家零售巨头在未来五年投资 10 亿美元购买谷歌云服务。谷歌云和沃尔玛的合作,显然不利于微软:在谷歌与沃尔玛扩大合作的前一年,微软也曾与沃尔玛签过一份使用其云服务和生产应用的五年期合同。谷歌与沃尔玛加深合作后,微软只能降低价格,跟沃尔玛重新协商现有的云合同。
虽然恩斯林没有透露谷歌云和沃尔玛的合作关系,但他指出,谷歌云非常懂零售商的需求,并且引以为傲。去年 7 月份,谷歌云又一次出奇制胜,宣布与德意志银行达成为期十年的合作。作为协议的一部分,德意志银行承诺将大量数据转移到谷歌的服务器上,同时使用谷歌的人工智能服务来完成现金流预测和其他任务。当时德意志银行也曾邀请 AWS 参与竞标,微软也铆足了劲想要争取这份合同,甚至连微软首席执行官萨提亚 · 纳德拉(Satya NaDELLa)都亲自上阵。
尽管战果丰硕,但总体来看,谷歌云拿下的大客户仍不及 AWS 和微软。很多时候,谷歌云其实只能从大公司的云业务支出中分得一杯羹,但是无法涉足大公司的重要业务部分。大公司与之合作,还是看重其擅长的数据分析、广告推送等业务。例如,Twitter 使用谷歌云来运行广告分析数据平台,但 Twitter 在去年 12 月宣布,选择使用 AWS 来运行用户实时看到的推文时间线。
此外,在疯狂烧钱的战略下,Google Cloud 尚未实现盈利。
谷歌财报显示,三年来伴随着 Google Cloud 营收的增长,亏损也在连年扩大。亏损的主因就是连年来加大投资所致,2018 年 Google Cloud 亏损 43 亿美元,2019 年亏损 46 亿美元,到了 2020 年,Google Cloud 亏损总额超过 56 亿美元,相比 2019 年又扩大了 20%,未来几年的盈利前景也不乐观。这与收入的持续增长形成了尴尬对比。

盈利困局之下,谷歌云的竞争对手有时也会来挖墙脚。最近,微软和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公司 Cruise 宣布达成 “战略合作关系”,即 Cruise 指定 Azure 为其首选的云服务供应商,微软将向 Cruise 投资 20 亿美元,这次合作使得 Cruise 的估值从 2019 年的 190 亿美元飙升至 300 亿美元,基本接近 Alphabet 自家自动驾驶开发部门 Waymo 的估值。这几年,在谷歌云平台上,Cruise 几乎每天都要完成 20 万小时的模拟工作,这些庞大的数据测试帮助 Cruise 更好的理解了自动驾驶汽车的整体表现,但即使拥有过紧密的合作关系,由于 Alphabet 已经拥有 Waymo,谷歌就不太可能投资 Cruise,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Cruise 成为 Waymo 的强大对手。
过去这两年,谷歌云见证了高增长,并且仍在快速增长。但与隔壁的 AWS 和微软相比,谷歌云的收入仍旧相形见绌,市场份额亦如是。不过,谷歌云确实在尝试做一些 “颠覆性”的事情来争取大型企业的信任,也见到了不少成效。
眼下,只有时间才可以证明,选择拥抱甲骨文思维的谷歌云能否走向长期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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